九月芦笙

乌云乌云快走开

#20170305吴邪生贺#
清新脱俗小郎君,出水芙蓉弱冠人。
不管过去了几年,十几年,还是几十年;我都会记得,曾经有过少年笑的天真无邪,眉眼如画。

雨村里的春雨连连绵绵下了好几天。吴邪端着茶碗,躺在小院的躺椅上看天。雨后放晴,空气干净清新,吸进胸腔给人舒爽的感觉。闲着这两年过的是退休老干部的生活,生意上的事交给王盟就好,他就窝在这大山深处活得像个隐士。早几年那股子身上的冲动和心里的戾气也被磨耗殆尽了,吴邪深觉自己老了,心老了。似乎一切的真相呈现以后,这世上就再没什么能勾起他的好奇。回忆自己当年的心情,的确是执着得过分。如今这般安稳平静的生活也算来之不易,吴邪很是享受。他心里正盘算着下午是去钓鱼还是去打猎,手机忽然响起来,是王盟打来的,说托了人给他送东西来,大概今天能到。果然,不出一个小时,一个伙计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屋门口,一面抱怨路难走险些迷死山中,一面递过来一个木质黑盒子,巴掌大小,掂着也不重。
吴邪接了东西,随手甩了几张红的打发了伙计,转身进屋研究起这盒子。他尝试着打开,似乎没有开口,是块实打实的方疙瘩,正琢磨着拿柴刀一刀劈开,王盟的电话又来了。
“老板,东西到了吧。”王盟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吴邪把那东西翻来覆去地瞧,疑惑道:“这是个什么玩意儿?连条缝都没有,难道要我钻开?”
对面嘿嘿笑了两声,说:“是熏香,高级玩意儿,安神息心的。”
“哦?”吴邪低头闻了闻,“没味儿,你唬我呢?”
王盟笑了两声,道:“都说是高级货了嘛,老板你把它加热一下就成了。这就当是今年我送您的礼物了,笑纳啊。”说完挂了电话。
吴邪愣了愣,一时想不出王盟为啥要送礼。
片刻后,他决定试试这熏香。既然安神息心,那必然是助眠的。那下午就好好睡个午觉。这样想着,他找来一个炉,用火烧热后,把那木盒子放在里边,不多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,倒是沁人心脾。
吴邪把香炉搁在一边,又爬上躺椅,合上眼睛就准备小憩。几年前各种事务和计划天天困扰着他,几乎没哪天睡得踏实,失眠那是常有的事。这两年归隐以后,倒能隔三差五做个好梦了。想必王盟是怕他休息不好,才给寄了这么个东西来。这么想着不禁有些感动,他真是找了个好伙计啊。
想着想着就开始犯迷糊了,吴邪本来不困,但这香气绕在鼻尖上,让人睁不开眼,脑子渐渐就不听使唤了,像是困极了一样。

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,意识却是清醒的。吴邪试着睁开眼,看到的却是古墓中的景象,还有棵巨大的九头蛇柏。这分明是十几年前的鲁王宫,那是他第一次下地,这辈子也不会忘。
搞什么?穿越吗?
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声,他回头一看,愣了。那个仓皇逃跑的身影,不就是他自己吗?他看到自己疯了似的跑着,追赶着胖子他们,身后是当年那只蟞王。果然是做梦,吴邪心想,自己逃跑的姿势挺难看的。
当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他看到浑身是血的大奎抓住他的手,那双怨毒的眼睛就这么瞪着,紧接着一声枪响,大奎摔了下去,自己手里的枪口还冒着烟。也许是这记忆太过清晰,连同那种愧疚的感觉也变得清晰。再一次体会到那时候的心情,吴邪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忽然眼前一花,一晃神周围的环境又变了,一片漆黑。吴邪有些好奇,这次又是在哪里。蓦地却感觉身边有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,伸手一抓竟是一把头发。禁婆!看来是在西沙。这东西给他留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,如今这真实的触感让他抑制不住地恶心。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,触觉带来的刺激令他有些悚然,分外心疼当年的自己。
意识又一阵模糊,很快又重新看到了光线,一棵巨大的青铜树耸立在他眼前。啊,是他第一次一个人下斗,和老痒。想起老痒,心里难免有些波动。即便过去这么些年,做了那么多事,耗费了那么多心思以后,吴邪仍记得老痒在青铜树下对他说的那番话:“只怪你自己太固执,你没听别人说过,有些事情,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事。”事实证明老痒是对的,所以他后来不可避免地踏上了那条路,不能回头。
情景忽得又是一转,吴邪猜这下该是在云顶天宫了。果然,面前就是那座青铜大门。十多年前,他看着闷油瓶进这门两次。两年前,他从这儿接回了闷油瓶。命运好像兜兜转转又绕回原先的地方。脑海里闪过那些片段和经历,心里竟有些苦涩。
然后他来到了塔木陀,魔鬼城里的惊险又一次回放。眼前闪过雨林、沼泽、毒蛇,还有无数死人的尸体。最后画面定格在吴邪和闷油瓶在帐篷对话的那个晚上。他听见闷油瓶说:“吴邪,这里面的水,不是你蹚的。”听到这里不禁苦笑,他哪里想到自己会被卷进来呢,当初只不过图个真相罢了。
思绪飘得远了,吴邪才注意到此刻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。他看不清周围,像是眼前隔了一层毛玻璃,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。一个声音说:“你们两个在一起,总有一天,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。”然后是闷油瓶虚弱的声音:“还好,我没有害死你。”心头一震,在巴乃的湖底,他们三个险些丧命,小哥和胖子拼了命地护住他,两个人却身受重伤奄奄一息。吴邪觉得眼眶有些热,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:“就是死,你们也给我死在地面上。”
倏地,四周又归为沉寂,画面变得清晰了,却像默片一般播放着一段段回忆。那些人影又从眼前掠过,熟悉的、忘记了的、不在了的。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,然后远远地传来一阵歌声,浑厚有力的,甚至带了些许笑意。吴邪愣住了,回过神摸了一把脸,竟是湿的。那歌声混着枪声打在他心上,耳边响起潘子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:“小三爷,让潘子我最后为您保驾护航一次。”他一直觉得潘子的死该归咎于自己,这么多年没流泪了,这种酸涩的感觉挺难受的。
他看到自己跪倒在爷爷的墓前绝望痛哭,心里一阵触动,费洛蒙传递过来的记忆和情感让他几近崩溃。之后,便是自己决绝的全面反击。即使不得不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,而且成为很长一段时间,他也绝不能让计划失败。那种机关算尽的滋味让他很不好受,吴邪万分庆幸自己如今总算是过得平凡生活了。
他看着自己一步步实施那个庞大的计划,义无反顾地。等到一切部署完毕,他回到墨脱,剃了头做了喇嘛,斩断了和这世界的联系,被割喉坠崖,于茫茫雪原中消失。
然后很久很久以后, 他回来了,向长白山出发,接回十年不见的小哥。
“我希望一路走来,所有人都能好好地活着,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各自的结局。我们也许不能长久地活下去,请让我们活完我们应该享有的一生。”他听见自己的祈祷。
回忆戛然而止。

再睁眼看到的还是小院的天,天色暗了下来,晚霞是暧昧的浅紫色。吴邪躺着没动,想起自己在梦里痛哭,又伸手抹了把脸,干的。梦里痛苦难过的感觉如此的真实,走马灯一般看过了自己的前半生,吴邪心说,果然老了,都开始缅怀过去了。
想着又开始走神,却听到胖子在屋里叫他:“天真!醒了就来吃饭,胖爷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的大餐。”他喜欢听胖子这么叫他,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什么也没变一样,这感觉很好。
吴邪起身过去,一下看到满屋子人时有些错愕,脱口问道:“你们怎么都来了?”黑瞎子一把勾住他的肩膀,笑嘻嘻地努努嘴,示意他看桌上,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放在那儿,上面还插着两个彩色的数字,满桌子的美味佳肴。
小花和秀秀坐在一旁,连闷油瓶也上了桌,脸上难得有了微笑,三个人都望着他。吴邪感到不知所措,就听到胖子在一旁嚷嚷:“傻站着干啥,快快许愿吹蜡烛啊。”说着推搡着他至桌前。
啊,原来今天是他生日啊。
吴邪看着那两个数字,一边想着这么快就四十了,唉老了老了。一边又觉得他娘的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“发小啊,你也是个老男人了。”小花在一旁惋惜,语气里满是揶揄。
“诶诶天真,男人四十一枝花,你这姿色还能俘获不少小姑娘的。”
“好了吴邪哥哥,快许愿吧!”
吴邪觉得要是现在哭出来太没脸了,他哈哈笑了几声,慢慢双手合十,闭眼许愿。
“生日快乐,那就祝我们,活完该享有的一生吧。”



啊啊啊渣渣文笔也来献丑。
我爱吴邪吴邪爱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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